持續了好一段時間
睡眠質素很差
卻因為這個關係
能夠將每晚的夢境都好好記住
昨夜夢見自己出席一個婚禮
是一個在草地上舉行的西式婚禮
草地像北海道美瑛的田原一樣
有很特別的波浪起伏
有一個很高,約幾層樓高的婚禮蛋糕
然後所有來賓都穿著禮服和長裙
在草地上跳著舞,或者照著相
那是一個陽光照得使人很舒服的日子
草地的遠處是一片藍色海岸
還有一個白色燈塔
所有景象都美得像張明信片
似乎美得難以在現實裡頭實現
十來歲的時候
有想像過二十多歲時
自己將會是個怎樣的人
現在,三十已經臨近了
如果我有部時光機去告訴他
我沒有如他想像那般
他一定會好失望
說不定我倆會像小孩般擁哭起來
雖然我失敗了
但我會告訴他
之後他所經歷的得失愛恨
雖然兜兜轉轉甩皮甩骨,但不是無無謂謂
今天你一頸血,是必有因
但不要緊
止血,再上路
對於三十後的我
我希望
他仍對世界存有好奇心
仍會有一雙對萬物有好奇目光的眼
而不是建起道道固步自封的牆
仍有一個去感受一下周圍事物的心
而不是因過住愛恨而交織出的襺
三十而立,
希望可以駕馭更多
不論是身體,情緒,思路
我不冀望他一定會事事順境
但我希望他是個自由的人
想跟你去日本
想跟你一起第一次
看北海道的雪
想跟你養隻貓咪
想跟你一起照顧牠進餐再入睡
想跟你買個窩居
想跟你一早醒來
吃個早餐再各自上班
想唱歌給你聽
雖然唱得不好 請多多見諒
想告訴你 我是真實的
不是你憑空想像出來不安的幻覺
想為你累時幫你按按摩
想跟你合照
合照走遍了天涯海角
想跟你看星星
想跟你不對話也知道對方感覺
------------------------------
然後
我花了力氣某年某月買了小窩居
那裡有個很大很大的白色組合櫃
沒有人 於是我唱起歌
奏起了一張開眼就煙消雲散的音樂
我們都不再年青了
我們在賓館不知所措
我們用僅餘的關係勉強溝通著
就像我餵你吃棉花糖
卻把你的眼睛弄髒了
我們小心避開了說不得的話
我們小心看著對方的反應
我們想從對方得到甚魔
卻又怕從此失去對方
我們有的沒的一同走著
但永遠走不進那間房
那夜,你回來,帶著一身塵埃
我問你這模樣是到哪裡倒霉了
你沉思了片刻,望著崖上如烏燈的陽光
直至我再重覆了一遍
你才一面靦腆的回應
說以為我是問你那身上的塵埃
我遇上它,它碰著我,
最後大家都不成樣子,大家都很倒霉
我們都活在籠裡
肉體是一個,生命是另一個
地球是一個,宇宙是另一個
在這個那個廣闊又狹隘的籠裡互相碰撞
有些大的,被碰得肢離破碎
有些小的,被碰得糾纏不清
大概宇宙裡頭,沒有一棵粒子是弧獨的
即使是要越過浩瀚而漫長的真空
盲龜浮木,終會碰上
如是如此這般
我塵埃過你,你塵埃了我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然後,雨下起來了
洗走了你身上那片塵埃
但我和你都知道
那片塵埃沒有消失過
然後,她在臺上演奏
和她相識以來,其實他沒有聽過她彈奏幾回
他閉起雙眼,一邊欣賞著她的演奏
一邊苦思著下一個音節
因為他醒覺到,只要他想不到,一切,就會完結
終於,伴奏結束了,只剩下她清脆的獨奏
慢慢,她彈到最後的一個音鍵
彈奏完了,他也醒了
看著白茫茫的天花和寂靜的房間
他回到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