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

那夜，你回來，帶著一身塵埃
我問你這模樣是到哪裡倒霉了
你沉思了片刻，望著崖上如烏燈的陽光
直至我再重覆了一遍
你才一面靦腆的回應
說以為我是問你那身上的塵埃

我遇上它，它碰著我，
最後大家都不成樣子，大家都很倒霉

我們都活在籠裡
肉體是一個，生命是另一個
地球是一個，宇宙是另一個
在這個那個廣闊又狹隘的籠裡互相碰撞
有些大的，被碰得肢離破碎
有些小的，被碰得糾纏不清
大概宇宙裡頭，沒有一棵粒子是弧獨的
即使是要越過浩瀚而漫長的真空
盲龜浮木，終會碰上
如是如此這般
我塵埃過你，你塵埃了我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然後，雨下起來了
洗走了你身上那片塵埃
但我和你都知道
那片塵埃沒有消失過